第 3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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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蘆葦叢裏, 廖順海喘著粗氣，一雙手急不可耐地向方玉瑩衣服裏探去。
“這麽猴急幹什麽？”
方玉瑩出來約會姘頭，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門, 她雖然不算年輕了，但是皮膚白，身材也不錯，胸大屁股翹，豐腴柔軟的身姿落在廖順海眼裏格外魅惑。
廖順海是榕城下面一個供銷社的主任，官不算大手裏油水可不少, 那麽大一個供銷社采買物品都要從他手裏過，方玉瑩跟他勾搭上也不是一兩年了, 這些年她把廖順海伺候的舒坦, 也從姘頭手裏撈了不少好處。
廖順海這個人口味有些特殊, 他不喜歡黃花大閨女, 就喜歡有風韻的人妻，尤其是身材豐滿的那一號最對他胃口，這陣子家裏那個母老虎管得嚴, 他好久沒出來輕快輕快了。
在供銷社接到方玉瑩電話的時候, 高興的差點兒上天, 廖順海憋了好幾天了，話也不說上前就將方玉瑩摟在了懷裏，對著她的臉頰親了一口，順便在柔軟上摸了一把，“不急就不是男人了, 心肝兒你身上怎麽這麽香？“
方玉瑩也給趙敬陽冷落了大半月, 廖順海這一撩撥，也情動起來, 再說她手頭緊，不從廖順海手裏多摳些錢，可對不住她在蘆葦叢裏滾一圈。
“老廖我手裏沒錢了。”
“這還不好說，缺多少我給！”
“老廖你真好。”
“我那麽好，心肝怎麽報答我？”
“........”
一對中年那女幹柴烈火，立馬滾到了一起。
不多時，偏僻茂密的蘆葦叢裏暧昧的聲響就四散開來。
半個小時後，被滋潤過的方玉瑩容光煥發，拎著多出兩百塊錢的挎包扭著腰回了家。
五分鐘後，廖順海從蘆葦叢裏探出頭，四下打量一番，周圍一片靜謐，只聽見蛐蛐蟲鳴聲，一巴掌拍死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，扯了扯嘴角上的大包，“嘶”了聲，一路吹著口哨往相反的地方走去。
山海路，方家老宅，方家一家吃了晚飯，文淑指揮小女兒方雅收拾碗筷，自個兒拿瓜子坐在沙發上嗑，因著家裏成分不好，方家的孩子養的粗，打小方雅兄妹倆就給鍛煉著幹活做家務。
文淑下班回來出了一身汗，揉面發面蒸了一鍋饅頭，又炒菜做飯，這會兒洗了澡，輕清清爽爽坐在沙發上嗑瓜子。
方雅剛洗完碗，就被親媽使喚著去拖地。
小丫頭甩甩手上的水，有些不服氣，“媽，我回來就幹活，你幹脆把我當老媽子使得了。”
“可拉倒吧，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有人家老太太幹活利索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，拖完地麻溜回你屋寫作業去。”
方雅說不過她媽，老老實實擰了拖把擦完地，洗完手回屋寫作業去了。
方文正擰開書桌上的臺燈，翻看學院裏學生交上來的報告，忙裏抽空看了眼客廳吃完瓜子勾毛衣的妻子。
“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？”
夫妻二十餘年，方文正對妻子了解得很，文淑勾毛衣的手一頓，“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，今天打電話到學校問我硯池結婚怎麽不辦婚禮，我說就不辦了，人家還想讓小夫妻倆在德聚齋訂一桌八十八的席面請吃一頓飯，她臉咋這麽大！”
八十八塊錢的席面，怕是能抵上方玉瑩三個月的工資！
方文正聞言頓時皺起眉頭，”這事咱們知道就行了，別告訴大姐跟姐夫。“
省的給他們添堵。
“那肯定不能說。”
方玉瑩就跟一坨狗屎一樣，誰沾上誰惡心。
方文正也不知道想到什麽，他眉頭一松，對文淑道，”給小林的禮物還沒寄出去？“
”沒呢，這陣子忙，小兩口不辦婚禮見不到人，明個兒我就寄去。“
別看陸家跟方家同在一個城市，榕城可大呢，兩家一個在東邊，一個在最南邊，文淑要是踩自行車去大姐家，騎上一天也到不了。
當舅舅舅媽的給外甥媳婦送的禮物是一枚銀包玉的觀音翡翠吊墜，是家裏傳下來的古玉，玉質溫潤通透，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。
“哎，老方放玉的木盒我是放床頭了吧？”
“好像是，我沒註意。”
“一天天的你能幹點啥？！”
“書呆子一個，跟你那櫃子書過一輩子！”
遭受莫名冤屈的方教授：“........”
文淑不放心去臥室看了看，她記得把木盒放在床頭了，可別記錯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文淑沒吃早飯就念叨著去郵局寄東西，她還沒出門呢，郵局的郵遞員就送了個包裹來，說是從部隊家屬院送來的。
在飯桌前啃餅子的方雅跳起來，“爸！是表嫂寄來的嗎？”
方文正點頭笑了笑，文淑從抽屜拿出剪刀，把包裹小心剪開，裏頭有兩個包裹，一個滿滿一大包曬幹的海貨，最下面的那個打開是用羊皮紙包起來的格子連衣裙，跟一雙紅色塑料涼鞋，還有一封林棠給舅舅舅媽一家的問候信，信裏寫得清楚，格子連衣裙、紅色涼鞋是給小表妹方雅的。
方雅頓時眼裏放光，“這件裙子真好看，涼鞋也好看！嘿，表嫂真好，她咋知道我喜歡紅色的？”
小丫頭最喜歡大紅色，只要是紅色的東西她都喜歡。
“媽，快點幫我拿過來，我要穿著去上學！”
小丫頭迫不及待換新連衣裙，讓親媽拍了下腦袋。
“穿什麽穿，還沒下水洗怎麽穿，去，吃了飯上學去。”
“行，等我晚上回來穿。”
方雅喜滋滋背著書包下樓上學。
等小女兒出了門，文淑把桌上的包裹細細打量一邊，對著丈夫高興道，“前頭我還擔心小林年輕沒什麽見識，現在看來人家姑娘可是個玲瓏七竅的，比我年輕那會兒強多了。“
方文正下意識想點頭，立馬又搖頭。
“誰說的，文同志年輕的時候也是很不錯的。”
“……”
*
這幾天軍區早上變得涼嗖嗖的，昨晚上林棠洗澡，某人厚著臉皮進來跟她一起洗，鬧騰了大半夜才睡下。
林棠躺到十點才起來，陸硯池早不在家了，最近部隊搞什麽對抗賽，不遠處部隊營地上口號聲響亮，林平澤白天帶兵訓練，晚上就來妹妹家蹭飯，連帶著隔壁鐵蛋、狗蛋也往家裏跑。
石營長也想來，不過他臉皮沒有那幾只那麽厚，也怕程桂蘭捶他，只能在家眼巴巴啃窩頭。
林棠身上酸的慌，套上長袖長褲編了個松散麻花辮，吃了碗陸硯池留在鍋裏的蛤蜊蝦仁燉蛋，又回去躺著了。
不躺著不行，陸硯池那狗東西體力太好.......
咳咳，少兒不宜的畫面還是少想為好，平心靜氣有意身心健康。
中午十二點，家裏沒開火，陸硯池從食堂打飯回來。
林棠伸脖子瞅瞅，又是老三樣，炒蛤喇、海帶湯、紅薯面窩頭。
陸硯池洗手過來，開口道，“不愛吃？”
他琢磨著要不要動手自己做，林棠趕緊坐下，“挺好的，我正好肚子餓了。”
她可不想再吃一回炒焦的菜了。
陸硯池笑了笑坐下來，把手裏的筷子遞給林棠，“明天周末咱們回家吃飯。”
他嘴裏那個家，是回軍區大院。
林棠啃了口窩頭，忙不疊點頭，“好啊。”
她老早就盼著回去了，菊嫂燒的飯可是一流，中秋節也快到了，當兒媳婦的給二老各織了件羊毛圍巾，毛衣還沒織完，正好明天一塊兒拿回去。
陸硯池看她嚼著窩頭臉頰鼓起來，跟只貪吃松鼠一樣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今天部隊食堂的大師傅超常發揮，原汁原味的蛤蜊肉沾上醬料，放在嘴裏嗦一口，鮮嫩爽滑。
一飯盒哈喇肉，林堂消滅了一大半。
陸硯池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飯盒，默默把這道菜記在了心裏。
飯後林棠一邊在院子裏溜達消食兒，一邊指揮陸硯池帶上手套，把院子裏的小黃瓜苗、番茄苗、南瓜苗栽到做好的木頭箱子裏，軍區這塊風雨大，萬一哪天遇上臺風，把木頭箱子搬到屋檐下或者廚房裏，這樣也不怕大風給刮跑了。
陸硯池幹活幹凈利落，沒一會兒就把幾株菜瓜苗栽完了，把箱子裏的泥土壓結實，又澆了水，才站起身。
“棠棠。”
“嗯？”
“都弄完了。”
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林棠睜開眼，“哎呀，咱們陸副營長幹活就是麻利，鼓掌鼓掌。”
林棠呱唧呱唧鼓完掌，又心安理得躺回去。
“我困了，要睡一覺，你下午有任務早點走吧，出門的時候別忘了把門帶上。”
陸硯池：“.......”
幹完活不獎勵一個親親嗎？
對此小林同志表示，親親是沒有的，大巴掌倒是無限供應。
陸硯池站了一會兒沒動，林棠豎起耳朵聽這人怎麽還沒走？
部隊下午沒任務？不可能吧，那個什麽對抗賽好幾個師都要參加，他們部隊難不成有其他任務？
林棠想得認真，陸硯池突然開口說：“家裏到大院挺遠的。”
林棠隨口應和：“嗯，是庭院的，開車都要二十分鐘呢，要是有輛自行車就好了……”
陸硯池：“明天去買輛自行車，再買臺收音機。
林棠：“.......嗯？！！”
這天中午，陸副營長得了小妻子好幾個愛的親親，心滿意足回了部隊。
下午訓練的時候，林平澤發現他這個便宜妹夫沒事就摸著臉笑，那模樣真是沒眼看，不用想也知道晚上他妹鐵定又做什麽好吃的了。
林平澤厚著臉皮又想蹭飯，順帶調侃陸硯池，結果陸硯池用一種很奇妙的眼神看著他，最後什麽也沒說，拍拍他肩膀就走了。
他的幸福喜悅生活，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。
一臉無語的林平澤：“......”
*
傍晚六點，林棠爬上房頂坐在小板凳上看落日，遠處海面被落日餘暉照得如瑰麗多姿，海灘上有漁民撐著船回港，海鷗展飛，頗有種漁舟唱晚的美感。
陸硯池回了家，在家裏找了一圈兒沒找到自家小姑娘，最後在房頂上瞧見了，他還沒說話，林棠先興高采烈對他擺手。
“老陸，你看看今天的夕陽是不是很美？”
陸硯池認真看了看海對面的夕陽，只覺得這落日像只流蛋黃的大鴨蛋，但他沒這麽說，只是點點頭。
“嗯，很美。”
“那可不，不好看我爬上來幹嘛。”
林棠又在屋頂欣賞了一會兒夕陽，等落日餘暉灑滿海平面，才靈活的踩著木梯子下了屋頂，陸硯池過來牽她小手，夫妻倆手牽手進了屋。
隔壁院子裏，程嫂子拿著搟面杖，默默感慨一聲：“小陸就是看著冷咯，在家裏脾氣可真好，還陪著林妹子看落日呢。”
正好石營長牽著兩個兒子回來，程桂蘭突發奇想，問他，“老石，你看看這落日好看不好看？”
石營長瞅一眼遠處海面，老實回答。
“好看啥啊，跟個大柿子一樣晃的我眼慌。”
說起大柿子，他肚子又餓了，摸著肚子催飯，“桂蘭啥時候吃飯啊？”
鐵蛋跟狗蛋在邊上喊餓。
“媽，我想吃雞蛋！”
“媽，我想吃肉絲面條！”
程桂蘭：“………”
吃什麽吃，一天天就知道吃，吃個屁！
唉，她這是什麽命啊，嫁了個不解風情的大飯桶，生了倆小王八羔子，糟心啊！
*
榕城第二醫院家屬樓，秋初傍晚微涼的風灌滿了樓道，前頭方玉瑩回家豪氣掏出一百塊錢給趙敬陽，讓他拿出去給死老太婆充門面，給小兒子娶媳婦。
趙敬陽跟趙老太太她如此善解人意，臉色頓時和緩不少。
往日對兒媳婦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趙老太太也有了好臉色，更讓方玉瑩驚喜的是，她懷上了二胎！
自從生了大兒子趙紅旗，方玉瑩就再也沒有好消息，現在一有了身孕，趙敬陽母子倆更是對她好上不少，醫院同事在背後笑話她老蚌生珠，呸，這些娘們兒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！
方玉瑩翻身農奴把歌唱，徹底揚眉吐氣，只是有一點，算算日子她肚子裏的這一胎已經兩個多月了，算算時間……
不是，她肚子裏這個蚌該喊誰叫爸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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蘆葦叢裏, 廖順海喘著粗氣，一雙手急不可耐地向方玉瑩衣服裏探去。
“這麽猴急幹什麽？”
方玉瑩出來約會姘頭，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門, 她雖然不算年輕了，但是皮膚白，身材也不錯，胸大屁股翹，豐腴柔軟的身姿落在廖順海眼裏格外魅惑。
廖順海是榕城下面一個供銷社的主任，官不算大手裏油水可不少, 那麽大一個供銷社采買物品都要從他手裏過，方玉瑩跟他勾搭上也不是一兩年了, 這些年她把廖順海伺候的舒坦, 也從姘頭手裏撈了不少好處。
廖順海這個人口味有些特殊, 他不喜歡黃花大閨女, 就喜歡有風韻的人妻，尤其是身材豐滿的那一號最對他胃口，這陣子家裏那個母老虎管得嚴, 他好久沒出來輕快輕快了。
在供銷社接到方玉瑩電話的時候, 高興的差點兒上天, 廖順海憋了好幾天了，話也不說上前就將方玉瑩摟在了懷裏，對著她的臉頰親了一口，順便在柔軟上摸了一把，“不急就不是男人了, 心肝兒你身上怎麽這麽香？“
方玉瑩也給趙敬陽冷落了大半月, 廖順海這一撩撥，也情動起來, 再說她手頭緊，不從廖順海手裏多摳些錢，可對不住她在蘆葦叢裏滾一圈。
“老廖我手裏沒錢了。”
“這還不好說，缺多少我給！”
“老廖你真好。”
“我那麽好，心肝怎麽報答我？”
“........”
一對中年那女幹柴烈火，立馬滾到了一起。
不多時，偏僻茂密的蘆葦叢裏暧昧的聲響就四散開來。
半個小時後，被滋潤過的方玉瑩容光煥發，拎著多出兩百塊錢的挎包扭著腰回了家。
五分鐘後，廖順海從蘆葦叢裏探出頭，四下打量一番，周圍一片靜謐，只聽見蛐蛐蟲鳴聲，一巴掌拍死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，扯了扯嘴角上的大包，“嘶”了聲，一路吹著口哨往相反的地方走去。
山海路，方家老宅，方家一家吃了晚飯，文淑指揮小女兒方雅收拾碗筷，自個兒拿瓜子坐在沙發上嗑，因著家裏成分不好，方家的孩子養的粗，打小方雅兄妹倆就給鍛煉著幹活做家務。
文淑下班回來出了一身汗，揉面發面蒸了一鍋饅頭，又炒菜做飯，這會兒洗了澡，輕清清爽爽坐在沙發上嗑瓜子。
方雅剛洗完碗，就被親媽使喚著去拖地。
小丫頭甩甩手上的水，有些不服氣，“媽，我回來就幹活，你幹脆把我當老媽子使得了。”
“可拉倒吧，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有人家老太太幹活利索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，拖完地麻溜回你屋寫作業去。”
方雅說不過她媽，老老實實擰了拖把擦完地，洗完手回屋寫作業去了。
方文正擰開書桌上的臺燈，翻看學院裏學生交上來的報告，忙裏抽空看了眼客廳吃完瓜子勾毛衣的妻子。
“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？”
夫妻二十餘年，方文正對妻子了解得很，文淑勾毛衣的手一頓，“還不是你那個好妹妹，今天打電話到學校問我硯池結婚怎麽不辦婚禮，我說就不辦了，人家還想讓小夫妻倆在德聚齋訂一桌八十八的席面請吃一頓飯，她臉咋這麽大！”
八十八塊錢的席面，怕是能抵上方玉瑩三個月的工資！
方文正聞言頓時皺起眉頭，”這事咱們知道就行了，別告訴大姐跟姐夫。“
省的給他們添堵。
“那肯定不能說。”
方玉瑩就跟一坨狗屎一樣，誰沾上誰惡心。
方文正也不知道想到什麽，他眉頭一松，對文淑道，”給小林的禮物還沒寄出去？“
”沒呢，這陣子忙，小兩口不辦婚禮見不到人，明個兒我就寄去。“
別看陸家跟方家同在一個城市，榕城可大呢，兩家一個在東邊，一個在最南邊，文淑要是踩自行車去大姐家，騎上一天也到不了。
當舅舅舅媽的給外甥媳婦送的禮物是一枚銀包玉的觀音翡翠吊墜，是家裏傳下來的古玉，玉質溫潤通透，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。
“哎，老方放玉的木盒我是放床頭了吧？”
“好像是，我沒註意。”
“一天天的你能幹點啥？！”
“書呆子一個，跟你那櫃子書過一輩子！”
遭受莫名冤屈的方教授：“........”
文淑不放心去臥室看了看，她記得把木盒放在床頭了，可別記錯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文淑沒吃早飯就念叨著去郵局寄東西，她還沒出門呢，郵局的郵遞員就送了個包裹來，說是從部隊家屬院送來的。
在飯桌前啃餅子的方雅跳起來，“爸！是表嫂寄來的嗎？”
方文正點頭笑了笑，文淑從抽屜拿出剪刀，把包裹小心剪開，裏頭有兩個包裹，一個滿滿一大包曬幹的海貨，最下面的那個打開是用羊皮紙包起來的格子連衣裙，跟一雙紅色塑料涼鞋，還有一封林棠給舅舅舅媽一家的問候信，信裏寫得清楚，格子連衣裙、紅色涼鞋是給小表妹方雅的。
方雅頓時眼裏放光，“這件裙子真好看，涼鞋也好看！嘿，表嫂真好，她咋知道我喜歡紅色的？”
小丫頭最喜歡大紅色，只要是紅色的東西她都喜歡。
“媽，快點幫我拿過來，我要穿著去上學！”
小丫頭迫不及待換新連衣裙，讓親媽拍了下腦袋。
“穿什麽穿，還沒下水洗怎麽穿，去，吃了飯上學去。”
“行，等我晚上回來穿。”
方雅喜滋滋背著書包下樓上學。
等小女兒出了門，文淑把桌上的包裹細細打量一邊，對著丈夫高興道，“前頭我還擔心小林年輕沒什麽見識，現在看來人家姑娘可是個玲瓏七竅的，比我年輕那會兒強多了。“
方文正下意識想點頭，立馬又搖頭。
“誰說的，文同志年輕的時候也是很不錯的。”
“……”
*
這幾天軍區早上變得涼嗖嗖的，昨晚上林棠洗澡，某人厚著臉皮進來跟她一起洗，鬧騰了大半夜才睡下。
林棠躺到十點才起來，陸硯池早不在家了，最近部隊搞什麽對抗賽，不遠處部隊營地上口號聲響亮，林平澤白天帶兵訓練，晚上就來妹妹家蹭飯，連帶著隔壁鐵蛋、狗蛋也往家裏跑。
石營長也想來，不過他臉皮沒有那幾只那麽厚，也怕程桂蘭捶他，只能在家眼巴巴啃窩頭。
林棠身上酸的慌，套上長袖長褲編了個松散麻花辮，吃了碗陸硯池留在鍋裏的蛤蜊蝦仁燉蛋，又回去躺著了。
不躺著不行，陸硯池那狗東西體力太好.......
咳咳，少兒不宜的畫面還是少想為好，平心靜氣有意身心健康。
中午十二點，家裏沒開火，陸硯池從食堂打飯回來。
林棠伸脖子瞅瞅，又是老三樣，炒蛤喇、海帶湯、紅薯面窩頭。
陸硯池洗手過來，開口道，“不愛吃？”
他琢磨著要不要動手自己做，林棠趕緊坐下，“挺好的，我正好肚子餓了。”
她可不想再吃一回炒焦的菜了。
陸硯池笑了笑坐下來，把手裏的筷子遞給林棠，“明天周末咱們回家吃飯。”
他嘴裏那個家，是回軍區大院。
林棠啃了口窩頭，忙不疊點頭，“好啊。”
她老早就盼著回去了，菊嫂燒的飯可是一流，中秋節也快到了，當兒媳婦的給二老各織了件羊毛圍巾，毛衣還沒織完，正好明天一塊兒拿回去。
陸硯池看她嚼著窩頭臉頰鼓起來，跟只貪吃松鼠一樣，笑了笑沒說話。
今天部隊食堂的大師傅超常發揮，原汁原味的蛤蜊肉沾上醬料，放在嘴裏嗦一口，鮮嫩爽滑。
一飯盒哈喇肉，林堂消滅了一大半。
陸硯池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飯盒，默默把這道菜記在了心裏。
飯後林棠一邊在院子裏溜達消食兒，一邊指揮陸硯池帶上手套，把院子裏的小黃瓜苗、番茄苗、南瓜苗栽到做好的木頭箱子裏，軍區這塊風雨大，萬一哪天遇上臺風，把木頭箱子搬到屋檐下或者廚房裏，這樣也不怕大風給刮跑了。
陸硯池幹活幹凈利落，沒一會兒就把幾株菜瓜苗栽完了，把箱子裏的泥土壓結實，又澆了水，才站起身。
“棠棠。”
“嗯？”
“都弄完了。”
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林棠睜開眼，“哎呀，咱們陸副營長幹活就是麻利，鼓掌鼓掌。”
林棠呱唧呱唧鼓完掌，又心安理得躺回去。
“我困了，要睡一覺，你下午有任務早點走吧，出門的時候別忘了把門帶上。”
陸硯池：“.......”
幹完活不獎勵一個親親嗎？
對此小林同志表示，親親是沒有的，大巴掌倒是無限供應。
陸硯池站了一會兒沒動，林棠豎起耳朵聽這人怎麽還沒走？
部隊下午沒任務？不可能吧，那個什麽對抗賽好幾個師都要參加，他們部隊難不成有其他任務？
林棠想得認真，陸硯池突然開口說：“家裏到大院挺遠的。”
林棠隨口應和：“嗯，是庭院的，開車都要二十分鐘呢，要是有輛自行車就好了……”
陸硯池：“明天去買輛自行車，再買臺收音機。
林棠：“.......嗯？！！”
這天中午，陸副營長得了小妻子好幾個愛的親親，心滿意足回了部隊。
下午訓練的時候，林平澤發現他這個便宜妹夫沒事就摸著臉笑，那模樣真是沒眼看，不用想也知道晚上他妹鐵定又做什麽好吃的了。
林平澤厚著臉皮又想蹭飯，順帶調侃陸硯池，結果陸硯池用一種很奇妙的眼神看著他，最後什麽也沒說，拍拍他肩膀就走了。
他的幸福喜悅生活，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。
一臉無語的林平澤：“......”
*
傍晚六點，林棠爬上房頂坐在小板凳上看落日，遠處海面被落日餘暉照得如瑰麗多姿，海灘上有漁民撐著船回港，海鷗展飛，頗有種漁舟唱晚的美感。
陸硯池回了家，在家裏找了一圈兒沒找到自家小姑娘，最後在房頂上瞧見了，他還沒說話，林棠先興高采烈對他擺手。
“老陸，你看看今天的夕陽是不是很美？”
陸硯池認真看了看海對面的夕陽，只覺得這落日像只流蛋黃的大鴨蛋，但他沒這麽說，只是點點頭。
“嗯，很美。”
“那可不，不好看我爬上來幹嘛。”
林棠又在屋頂欣賞了一會兒夕陽，等落日餘暉灑滿海平面，才靈活的踩著木梯子下了屋頂，陸硯池過來牽她小手，夫妻倆手牽手進了屋。
隔壁院子裏，程嫂子拿著搟面杖，默默感慨一聲：“小陸就是看著冷咯，在家裏脾氣可真好，還陪著林妹子看落日呢。”
正好石營長牽著兩個兒子回來，程桂蘭突發奇想，問他，“老石，你看看這落日好看不好看？”
石營長瞅一眼遠處海面，老實回答。
“好看啥啊，跟個大柿子一樣晃的我眼慌。”
說起大柿子，他肚子又餓了，摸著肚子催飯，“桂蘭啥時候吃飯啊？”
鐵蛋跟狗蛋在邊上喊餓。
“媽，我想吃雞蛋！”
“媽，我想吃肉絲面條！”
程桂蘭：“………”
吃什麽吃，一天天就知道吃，吃個屁！
唉，她這是什麽命啊，嫁了個不解風情的大飯桶，生了倆小王八羔子，糟心啊！
*
榕城第二醫院家屬樓，秋初傍晚微涼的風灌滿了樓道，前頭方玉瑩回家豪氣掏出一百塊錢給趙敬陽，讓他拿出去給死老太婆充門面，給小兒子娶媳婦。
趙敬陽跟趙老太太她如此善解人意，臉色頓時和緩不少。
往日對兒媳婦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趙老太太也有了好臉色，更讓方玉瑩驚喜的是，她懷上了二胎！
自從生了大兒子趙紅旗，方玉瑩就再也沒有好消息，現在一有了身孕，趙敬陽母子倆更是對她好上不少，醫院同事在背後笑話她老蚌生珠，呸，這些娘們兒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！
方玉瑩翻身農奴把歌唱，徹底揚眉吐氣，只是有一點，算算日子她肚子裏的這一胎已經兩個多月了，算算時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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